盗墓修神，人们为什么爱仙侠剧和“BE美学”？| 专访《沉香如屑》导演郭虎。

文 | 卡里娜

编辑 | 卡里娜

宿命性、破碎感、BE美学，这些年轻人在传统影视类型中越来越难以得到满足的审美追求，仙侠剧通过“三生三世”的命运轮回统统一网打尽。

哪怕被虐千百遍，看着男女主深爱而不得、深情吞千针的虐恋剧情，观众还是能一边为绝美爱情流泪，一边在玻璃渣里磕糖。

数据说明一切。

截至8月22日，7月20日优酷开播的《沉香如屑》连续31天优酷站内最高热度值达到10000，猫眼热度累计22次日冠，微博累计上榜热搜话题2229个，微博出圈榜NO.1。

这一切都标志着仙侠题材无可撼动的江湖地位，但综合近些年仙侠剧的表现，IP改编、多世纠葛+虐恋情深、“美强惨”男主+“傻白甜”女主，似乎已经成为创作范式，该类题材在创新上仍任重道远。

这就为主创团队提出了新的挑战，《沉香如屑》导演郭虎，师从林玉芬，曾担任《花千骨》《无心法师》《三生三世十里桃花》等多部林玉芬导演代表作的执行导演工作；2019年的《宸汐缘》是郭虎首次参与仙侠剧的导演工作，两年后郭虎便独立执导了《周生如故》，并收获了豆瓣7.3分的口碑好成绩。

近日，麻辣鱼专访到《沉香如屑》导演郭虎，与他一起聊了聊关于IP改编、特效以及在传承中找到创新的方法论。

▲导演郭虎在《沉香如屑》片场

01

“BE美学”的正确打开方式

随着《沉香如屑》开启主人公们的凡间副本，仙侍颜淡和应渊帝君迎来第二世，正式切换到小花妖颜淡和捉妖师唐周的相爱相杀。

从故事背景架构和人物设定上，我们能一直感受到《沉香如屑》男女主角之间的戏剧张力。

在第一世的天庭之上，男主应渊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帝君，管理六界、恪守天条，“情戒”乃天条中最不可触碰、后果最无法挽回的戒律。一个集权威、美貌、冷面、禁欲于一身的男主形象，人们希望看到他被撩拨，看到他冰封的心拥有一丝温度，在对苍生的大爱以外被真实的情爱触动，看到他冰山似的脸上出现笑容、柔情，和不易被察觉的在意和牵挂。当一个类AI成为一个拥有七情六欲的真人时，人物的弧光和戏剧性就成立了。

这时候就需要一些外部持续的刺激，这个刺激就来自女主颜淡。颜淡是四叶菡萏幻化成仙，有着与应渊截然不同的性情，她热情活跃、善良仗义，人生哲学是找个靠山躺平，人生目标是写出天下第一话本。但与一般的傻白甜不同，颜淡由于“基因”优越，天资聪颖，各类仙法一学就会，更是擅长棋艺，是掩盖在一堆小聪明下的大天才，也正因此，她才有了与应渊对话的可能。

一个似冰，一个如火；一个是妖，一个是捉妖师一个即便心动也心系六界，无法坦露自己的情感，一个爱上了便不顾一切飞蛾赴火。正是在看似天然互斥的极致人设下，颜淡和应渊在暧昧期的拉扯和注定悲剧的结局才呈现出巨大的情感张力，观众才得以与之共情。

在第一世的深情因天规和误会没有得到充分释放的前提下，观众会更加期待第二世的再续前缘。这也是仙侠剧不同于其他类型的独特之处，即使主角切换身份、背景从天上到地下，也不会令观众产生割裂感，反而让上帝视角的观众带着主角们的前世记忆，等待彼此相认的戏剧转折点，这也是主角们和观众情绪同频爆发的重要时刻。

在剧集更新到第二世的颜淡恢复前世记忆时，大量评论再次冲上热搜，这便是观众情绪被“死死拿捏”的佐证。

导演郭虎在谈到情感设计时说道：“我们情感线的设计是二人情感上的递进与呼应，应渊与颜淡从欢喜冤家到结为伉俪的过程是故事的情感主线。在递进的过程中，为了使二人更有CP感，我们设计了多重呼应，在事件情节上的呼应，在人物经历上的呼应，人物内心情感上的呼应等等，想必大家在观剧的时候也能感受得到。”

绝美爱情中总有一些令人怦然心动的名场面，浴桶吻、屏风吻、幻境吻，三吻定前世定今生，随着两人之间的悲剧性越来越无法逆转，回忆杀是观众最好的磕糖良药，而这些浪漫、梦幻的深情互动便会一次次发挥效用，次数越多越加深两人之间难以挣脱的羁绊。

观众痴迷于“BE美学”，虐得越惨，爱得越深，只有冲破戒律、打破教条，上天刑台承受肉体极限之痛、下忘川河体会千年相思之苦，才能经得起爱情的最高考验，这样的爱情才是观众认为值得被赞颂、被感动的。

因为现实中太多爱而不得，太多浅薄到经不起风吹草动的爱情，人们需要从现实的痛苦中转移到审美的痛苦中，因为审美的痛苦往往包含着更为高阶的情感体验，而观众的代入感可以让他们尽情体会其中的情深缘浅，得到对现实世界的补偿。

“深情即是一桩悲剧，必得以死来句读”，是观众追求“BE美学”希望得到的打开方式，而《沉香如屑》恰好给到了这样动人心魄的极致情感体验。导演郭虎介绍道“沉香如屑”四字的含义：“颜淡对应渊的感情由炽烈如火到消失殆尽，纵使转世轮回，也如死灰般无法复燃了。”BE得很彻底，观众很喜欢。

02

仙侠的传承与创新

由于历史文化背景，国人一向对羽化成仙心驰神往，对侠义精神极为推崇，正因如此，仙侠成为了中国影视剧才独有的类型。

仙侠题材创造了很多观众心中的“白月光”，也因其自成一派的世界观，使得在创作上能够更加天马行空，在视觉上既可有飞天遁地的超凡体验，也可行如梦如幻的极致浪漫之事。

将仙侠称为“中国的科幻”不足为过。只不过一般意义上的科幻是对未来的“穿越”，而仙侠是对历史的追溯和想象。

在这一基础上，仙侠剧并不走硬核路线，而是以女性受众对爱情的美好憧憬为切入点，借此打开国产剧集新市场。从2005年的《仙剑奇侠传》开始，走过十七年的仙侠剧已经成长为稳占市场份额的一大类型，这源于仙侠剧长期以来在创作上的一脉相承。

导演郭虎谈到观众对仙侠剧的喜爱，“我觉得仙侠剧最吸引观众的是离奇曲折的故事，壮美绝伦的冒险，以及少女心中憧憬的超越生死的爱情。在剧情方面，每一部仙侠剧都保有仙侠剧本身固有的强设定，比如虐恋、转世，但除此之外，每一部作品也都有着自己独到的地方。”

如何在传承中突破、创新，是所有艺术作品面临的创作核心课题，《沉香如屑》便在此过程中找到了自己的独到之处。

首先是节奏的把控。仙侠剧动辄几生几世的故事，如何让习惯碎片化的观众保持耐心至关重要，我们可以发现，《沉香如屑》全剧59集，但观剧过程并不会觉得乏味冗长，这是源于节奏的明快。

导演郭虎对此说道：“现在的仙侠剧是一个热门的剧种了，许多观众对于仙侠的世界观是有一定概念的，这样潜在的观影意识让我们在叙述故事上，不用耗费大量的片幅来进行世界观的科普，可以有更多的空间来进行剧情上的推进，因此《沉香如屑》的节奏是非常紧凑的，紧凑的剧情可以更好地引领观众观看剧集，减少观众的审美疲劳，一直有事件发生，人物关系一直有递进这样会更让观众带着好奇心的看下去。”

同时，在“BE美学”的同时，也不能一味求虐，观众需要适当得到喜剧桥段的调剂，才能达到又哭又笑的情绪释放。导演郭虎认为这也是减少观众审美疲劳的重要创新因素，“《沉香如屑》一改往日仙侠剧压抑低沉的氛围，加入了大量幽默搞笑的情节元素，使观众在观剧时不那么乏味。事实证明，这种创新突破确实得到了广大观众的喜爱。”

其次是技术上的进步。由于仙侠剧世界观中常常牵涉天界、魔界、人间等多重世界，人物上天遁地、施仙法念咒语，常现绮丽奇幻之事，这就需要特效技术的支撑。

在《沉香如屑》中，从第七集的神魔大战中，场面十分宏大，同时在魔兽的呈现上，我们便能够感受到该剧在特效制作上的诚意。

这场戏也令导演郭虎印象深刻，“由于仙魔大战涉及到人物众多，每个人物又有着自身的功法体系，所以在设计上花费了大量的精力，在拍摄方面我们选取了实景拍摄和后期特效辅助虚实结合的方法来呈现，拍摄过程中我们用了大量的炸点和爆破令画面看起来更加的真实震撼和燃，这样会与以往的仙魔大战有所不同。”

▲导演郭虎（左一）在《沉香如屑》片场

再次是类型上的融合。从天庭的“宫斗”，到人间的“公路”冒险、盗墓，我们可以从《沉香如屑》中看到多种类型的成功融合，这也为仙侠这一题材打开了更大的创作观和更多的可能性。

除却上述三个层面的突破，创作理念的创新表达是重中之重。

导演郭虎说道：“在以往的仙侠作品中，往往传达的是主人公为了完成大爱，牺牲小爱，重于法而轻于情。而《沉香如屑》中，虽然也包含了上述理念的表达，但我们最终想呈现一种新的核心理念，那就是我们想有这样一个世界，它拥有大爱的同时又能包容小爱，在冰冷的秩序之下还能兼有温暖的人性，我们认为大爱和小爱不一定完全对立，它们很多时候是可以达成和解的。这是我们这部剧想传达的理念和观点。”

事实上，仙侠虽有光怪陆离、诡谲绮丽的外衣包装，但最终的核心表达依然指向现实主义，无论是剧中对正义与善良的宣扬，还是颜淡让应渊做自己这一价值观的现代性，都是人们对自由和至真至善至纯的追求。

2021年1月进组筹备，4月开机，今年7月20日播出，长达一年半的时间，《沉香如屑》是导演郭虎入行以来拍摄时间最长的一部戏。面对原著IP，由于仙侠小说十分天马行空，将文字变为影像进行呈现，本就难度极大，导演郭虎坦言在研究故事结构和人物逻辑关系上花费了大量时间，并保留了原著中最有价值的内容和最真实的情感。

但郭虎还是看到了一些批评的声音，对此他保持开放和学习的心态，“有网友说特效不好，剪辑有点跳，导致故事不连贯，因为一些沟通对接上的问题，加上后期时间比较紧，特效也没有完全达到我内心预期的效果。而剪辑方面则是因为不可抗力的因素加上审查上的要求，所以很多镜头有删除，就会导致画面跳。这两方面其实我们自己也一直在检讨，人只有不断的反省才能进步，也很感谢网友的反馈，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冰山也绝非会在一夜之间化为春水，但颜淡可以温暖应渊的心，相信团队也会用坚持打磨出更好的作品。

【IP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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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白鹭成双，90后大神级古言作家，17部作品已售出影视版权。代表作《春日宴》由光线和欢瑞强强联手开发；《春闺梦里人》由谢泽导演，彭小苒、丁禹兮主演，腾讯待播；《风月不相关》也已确定播出平台为爱奇艺。

亮点：

顶级古言大神白鹭成双最受影视改编期待的作品，网友认证“柳如意x沈歧远”又虐又甜CP。故事采用了现代的思维做人物，代入感强。事件线古风十足还加入了奇幻的设定，同普通的探案古偶形成了鲜明的区别。

简介：

大乾太师之女柳如意被渣男抛弃陷害，临死前祭身与鹊妖，求查明生母死因并手撕渣男。遂摇身一变成为修行千年的明艳钓系鹊妖。人间快活几许便遇到了现任刑部司监知宗正事的傲娇禁欲系青神沈歧远。阴差阳错的卷入了几起命案后，二人情根深种，慢慢走在一起。

可神妖殊途，相爱之人不得相守，更别提他们还有千年纠葛。

千年前，女主与男主师出同门，是众多修神者中天赋异禀的两颗明星，但不幸遭人算计，女主惨受灭族之祸，走投无路不幸堕妖。真相远没有表面上看到的这般简单，由人间悬案一步步牵扯到千年前的冤案，最终二人在相爱相杀中双向救赎，有情人终成眷属。